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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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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17 00:32: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源自口外卢尔岭,长公里的下运河,在这里自南向北地拐了个弯,呈半圆型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主河道,湾里怀抱着的便是杨家洼,一个掩映在郁郁葱葱中的小村正是初春时分,河岸边柳树吐了新芽,一条一条泛着嫩嫩的绿随风摇曳,苇塘边田埂上,沉寂了一冬的野草野花在春露的滋润下一天天的拔节攒高,鲜嫩的野菜一簇簇钻出了化了冻的的泥土,伸展着泛着新绿的。就连沉寂了很久下运河似乎也被这满天满地的春意感染了,撒着欢儿奔腾着流向远方
        昨夜下了一场透雨,空气中弥漫着夹杂着草气的清香和湿润,清晨的杨树洼在仍未散去的雨雾中越发的朦胧,看起来如画似的仙气缭绕鸡已经叫了三遍,吉庆仍然赖在炕上不起,尽管早就醒了却还是围着被蜷缩在炕梢。“吉庆,快点起了!”大脚又在叫着,便叫边拎着猪食桶往后院走院里那群扎在一堆抢食的鸡鸭被她风风火火的脚步惊得四下纷飞,叽叽嘎嘎吵作大脚是吉庆的娘,因为一双走起路来快如风的大脚片得名,全村人无论老少都这么叫,叫的顺溜她应得也爽快,再加上大脚性子随和厚道,办事麻利利索,逢人见面不笑不说话,在村里那是出了名的好人缘。相反,吉庆的爹长贵却是个一锥子扎不出个屁的主,看起来硬实实粗壮的汉子,却说不出口整句话,说憨厚那是有些夸奖,其实就是个木讷。常年不见他和人说个话唠个嗑,遇到个大事小情的,总是大脚出头,他却闷头耷脑的蹲在一边捏着个旱烟“吧嗒吧嗒”的抽。好在吉庆没随了爹,打小就是个鬼怪精灵,上房爬树下河摸鱼没有不在行的小小的年纪竟然也知道义气当先,每次和河北儿那帮孩子打架,总是第一个窜过去最后一个跑回来,为此吃了不少亏却围拢了一帮村里的小崽子。吉庆长得也凑齐了爹妈的长处,大脚的俊俏白皙,长贵的硬朗壮实,再加上机灵乖巧的心眼,村里的大人小孩没有个不稀罕的要在往常,吉庆这时候早就起了,不用大人吩咐就会挎着柳条筐一竿子窜出去。地里那么多刚抽芽的野菜,嫩得一掐一股水,一胡虏一大把,挑回来不仅可以喂猪还可以叫娘和着棒子面贴饼子,刚出锅煊腾腾的饼子就着熬好的小咸鱼一口咬下去香的掉了牙可今天,吉庆真的不想动弹,懒懒的萎在那里心里还在扑通扑通的跳昨天夜里回来的太晚,东屋里爹妈早就睡了,他摸索着进了西屋囫囵的躺在了炕上,扯过被子把自己蒙在里面大气也不敢出。刚才看到的事情对他来说实在有些突兀又有些震惊,直到躺在炕上,一闭上眼还是过画似的闪现,清晰鲜明的让他有些晕头转向。就像突然发现了一个精心掩盖的什么秘密,却被他无意中发现了,心悸又有些惶恐,一宿睡得着实的不踏实,早早的就醒了,醒来睁开眼却突然的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于是吉庆重又陷入不安和另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中,下面的那个东西又开始涨的生疼。
        “操!”也不知道恨什么,烦躁的吉庆恨恨的吐了口气。
        昨儿黑得早,天空里布满了黑压压的乌云,压得人有些透不过气来。前街锁柱家的黑狗下了崽,一窝好几个,各个圆滚滚的好玩的要命,让吉庆惦念的紧锁柱爹答应他要给他一条的,所以每天一得空儿,吉庆便一竿子窜到锁柱家把那窝狗崽看住了,恐怕一打眼的功夫就被人瓜分了据说,大黑狗是警犬串出来的种,锁柱爹托了好几个人才淘换来的。吉庆打老早就盯紧了,下了崽儿一定要弄一条,昨天在锁柱家玩到很晚,直到远处不时的想起闷雷,吉庆才恋恋不舍的回家临走还不忘嘱咐锁柱看住了狗崽儿,锁柱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保证,让吉庆放心。
          雷声滚动着闷声闷气的由远而近的的传过来,天边忽闪忽闪的电光在乌云后面若隐若现,像是给黑漆漆的夜空陡然镶上了一层金边吉庆家在后街,从锁柱家出来要穿过好几排错落的房子,中间有崎岖蜿蜒的胡同贯穿。吉庆本不想再钻胡同的,看着黑漆漆的胡同口就那么敞着口躺在那里实在让吉庆胆颤,但看着雨似乎就要倾盆而下,咬咬牙闯了进去。
          没有一丝的月光,吉庆努力的辨识着脚下的路,就着偶尔一现的电光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走。夜深的杨树洼沉寂在一片死静的静谧中,突然会有一两声狗叫但很快又悄然无声,只有越来越重的雷轰隆隆的在天边荡漾,每响一次吉庆的心都会随着雷声扑通扑通的跳,然后又提心吊胆的等着下一次。
          拐过前面村里的仓房就是吉庆的家了,吉庆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就在仓房的拐角处,一丝声音陡然的从雷鸣的间隙传过来,吉庆不由得汗毛都乍了起来,下意识的就停住了脚步,哆哆嗦嗦的紧紧地靠住仓房冰冷的砖墙,眼睛不安的在四周巡视那是人的声音,窃窃的飘过来,悉悉索索的并不真切
          吉庆的耳朵立了起来,努力的辨识声音的来源,心跳得更加厉害,手扶着身后的墙不由得颤抖着。是鬼么?想到这里吉庆几乎尿了裤子。
          声音还在若隐若现,吉庆听出是两个人在说话,心稍微定了下来。鬼肯定不说话,鬼都是上来就掐住小孩儿的脖子,张嘴咔嚓就是一口,小孩连叫都叫不出声来。这是前院赵奶说的。赵奶总是给他们讲一些鬼怪的故事,听得他们一个个皱紧了眉头大气都不敢出却听得仍津津有味。
          吉庆终于发现了传出声音的地方,就在他身后仓房里。吉庆斜斜的瞟了眼仓房上方黑漆漆的窗户,可那里黑不窿咚的连点儿光都没有,怎么会有人。
          吉庆想起了老师讲过的小英雄刘文学,就是英勇的抓住偷公社财物的坏分子,才成为了全国闻名的少年英雄。他一直的希望自己也可以成为那样的英雄,戴着大红花站在台上,接受同学们羡慕的眼光老师的称赞,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哪还有坏分子啊,就算有自己也遇不到,即使遇到了自己一个十几岁的小孩估计也打不过,别到时候英雄成不了却被坏蛋干掉了,和刘文学一样,那可不划算。想到这里吉庆几乎拔腿就跑了,但好奇心却让他一直犹豫着。那就不抓了,看看是谁总可以吧?明天可以去村长那儿报告,村长一高兴下次再去他家里偷枣的时候,一定不会追着他们满街跑了。吉庆忍不住的跃跃欲试,也不再害怕了,胆子似乎一下子大了起来,就像被一口气吹起来的猪尿泡。仓房的门紧紧地闭着,吉庆悄悄地推了推,纹丝不动。他转到后面,他知道后面有一个窗户是打烂的,那是前些天为了试试新做的弹弓子,一不小心打碎的。当时碎玻璃哗啦啦掉了一地,吓得他们好几天都没敢从这过。
          吉庆连推带拉地搬了块石头,又摸黑儿找了几块砖垫在上面,这才站上去扶着墙扒上了窗台儿,伸着脖子透过缺了玻璃的窗户往黑洞洞的仓房里瞅。什么都看不见,仓房里堆积着成捆的苇席,高高低低的码成了垛,正好挡住了吉庆的视线。声音是从苇席垛后面传来的,吉庆可以隐约的听见却什么都看不到,急得吉庆禁不住有些抓耳挠腮,索性轻轻地拨开窗扇的插销蔫悄的打开,一纵身钻了进去。
        身下是松软的苇席,吉庆爬上去像趴在弹簧上似得上下颤动。好在吉庆常常去偷地里熟透的果蔬,基本功练就得扎实可靠,慢慢地在上面蠕动竟没发出一点声音。
          说话的声音逐渐清晰了起来,吉庆可以明显的区别出那是一男一女。吉庆憋了口气,似乎怕自己的心跳声也会被听了去。他听到那个女的嘀咕了一句:“怎么有风啊?”
          一个男声说:“不管了,快点。”声音有点熟悉,吉庆忍不住又往前慢慢地爬行了一下,脖子伸得长长的,顺着身下苇席垛参差的边沿往下面望,他要看看这两个人在干什么。
          终于看到了,但朦朦胧胧的只看到两个黑影纠缠在一起,影影绰绰的有白色的东西在晃。刷,一道闪电斜插着闪过,紧接着一个炸雷在耳边响起,就着电光吉庆眼睛里看到的分明是两个半光着的身子。吉庆吓了一跳。
        两个人上衣都没脱却光着两条腿,男人裤子褪到了脚腕,那女人的裤子却挂在一旁的席垛上。刚才吉庆看到的白色的东西,应该是那女人两条白花花的大腿,高高的扬着。闪电很快,吉庆只看到了大致的情景,两个人影和几乎重叠在一起的两个脑袋,周围便又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中,只听得两个人窃窃私语和另一种对吉庆来说很是诧异的声响。男人喘气的声音吉庆分辨得出,但女人的声音却让吉庆实在摸不着头脑。那是一种很痛苦的声音,哼哼唧唧还夹杂着哎呦哎呦的轻唤。吉庆想起娘那天肚子疼就是这样,捂着肚子靠在炕沿哼哼了半天。难道这个女人肚子也和娘一样的疼么?吉庆不知道,就是感觉怪怪的,感觉怪的是那个女人疼成了那样,却分明还在催促着男人。
          “快点,再使点儿劲儿。”女人压低了嗓子,哼哼着说。
          吉庆越听越糊涂,越糊涂越想看的更清楚一些,整个上半身几乎都探了出来,目不转睛的盯着下面还在纠缠的两个人。或许是适应了黑暗,吉庆慢慢地可以模糊的看清楚一些,黑暗中那男人一耸一耸的,在女人分开的大腿间动着,头低下来在女人胸前拱。就着闪电微弱的光,吉庆看见女人的上衣也被撩起来,露出一对肥大的奶子,那男人一只手抓住一边,另一边却用嘴噙着。那女人坐在垒起的米袋上,双手撑在后面,腿夹着男人的腰上,动来动去,口里哼哼着要男人轻一点吸,说奶头疼。男人含糊的答应着,嘴并没有放开,还是含着奶头,身子动的却越来越快,突然就不动了,闷哼了一声。那女人忍不住的推了男的一把,说:“让你先别放,等下还有的玩呢。”
          男人嘿嘿笑了笑停下身,退了一下,抓起了一件什么东西,在女人下身擦了几下,头又低了下去,埋在了女人分开的两条白腿中间,脑袋一上一下的,女人猛地后仰了一下,叫了一声。两手更是分着自己的腿,往前凑着,哼哼着说:“最稀罕你这样,痒得人要命,好几天了,好好亲。”  那男人埋头苦干了一气,估计是憋住气了,直起来大口喘气。那女人麻利的窜了下来,抓住男人下面黑乎乎的地方:“我给你含一会儿,别放到我嘴里了。”张口就噙住了什么,顿时男人像触电一样僵值了身体。吉庆从上面看下去,那女的一手揉着自己的奶子,一手握着,口里吞吞吐吐。吉庆终于知道了他们在做什么。他们在搞破鞋!吉庆肯定了自己的观点,虽然不知道搞破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吉庆听大人们说过,不是两口子的男的和女的在一块儿腻歪,就是搞破鞋。下面这两人肯定不是两口子,要是两口子早就在家里了,谁还跑到这里边来
        吉庆尽管才十几岁,却一点不含糊。明白了下面的事情,吉庆不免有些兴趣盎然,从来还没见过怎么搞破鞋呢,这回一定要开开眼。心还在扑通扑通跳着,却有些难以抑制的兴奋。下面两个人还在弄着,没多大一会,听到男人叫到“慢点、慢点,要出来了”那女人停了一下,吐出来,手却还在那个地方摩挲,过了一会儿又噙着那个什么东西吮弄着。电光闪过,吉庆看见那女人嘴里的东西涨得老粗,那女人嘴里的东西,分明是男人下面撒尿的家伙。
          “行了么,快进来吧,下面痒了”那女的背过身,双手扶着米袋,撅着个磨盘似的屁股,脸仰了起来闭着眼。
          这回吉庆看清了那下面的女人,这不是旁院儿里的巧姨么!吉庆不由得揉了揉眼睛,没错,那的确是巧姨!
          我操,巧姨搞破鞋!吉庆震惊之余还有些惴惴不安。巧姨的家和二蛋的家隔了一堵墙,平日里和大脚关系好的似亲姐妹,两个人天天的串门,恨不得拆了墙成了一家。巧姨家没有男孩儿,连着生了两个丫头,叫大巧和二巧。听娘说,本来巧姨两口子憋足了劲想再要个男孩,可巧姨的老爷们忽然染上了病,没多长时间就没了,丢下个孤儿寡母,着实的可怜。从此,巧姨便稀罕死了吉庆,二巧年龄和吉庆相当,大脚和巧姨常常戏虐的要把他们凑成个一对,定个娃娃亲。吉庆却死看不上二巧儿,瘦了吧唧的黄毛丫头,对大上几岁的大巧却咋看咋顺眼。巧姨就是个十里八村出了名的俏媳妇,娘总说,大巧活脱脱是巧姨做闺女时的摸样,一样的眉眼儿一样的身段儿。
            大巧就是不爱理人,头翘得老高,总是给他们一个白眼,看不上他们这帮半大小子。
            下次再跟我们来劲,我可有的说了。”吉庆哼了一下,解气的想。下面的巧姨和那个男人还在弄着,偶尔巧姨会睁开眼睛,在漆黑的仓房里仿佛射着光。吉庆也看到了那个男人是谁,是村里的会计宝叔。吉庆突然有了种被愚弄的感觉,心里怪怪的。看这些人平日里人五人六的模样,在他面前动不动就教训一下,其实背地里都不是好东西。尤其是巧姨,多好的人呢,除了娘就是巧姨对他亲了,再也想不到是个破鞋,还这么地骚。
            “快点快点………”耳边又响起了巧姨急促的声音,吉庆探头又看下去,看到宝叔在巧姨身后耸动着,巧姨双手撑着前面的苇席垛,努力的撅起屁股,整个身体被宝叔顶得一拱一拱的,带动着吉庆身下趴着的一捆捆苇席忽悠忽悠的晃。
            外面的雨呼啦啦的已经下了起来,在雨声的掩盖下两个人的动静便开始大了起来。宝叔嗨呦嗨呦地喘着粗气,巧姨却哼哼得更有韵律,快活而又浪荡。
            “好几天了没沾了,今儿真舒服。”巧姨美滋滋的说,“还是你的东西好,又热又烫。”  
            宝叔得意的说:“敢情,这是真家伙,比你那木头橛子强多了。”  
            “有你这个谁还用那玩意儿,别废话了,快点弄。”巧姨又往后拱了拱肥嫩的屁股,哼哼着说。宝叔便加了把劲,死命的往前顶,啪啪作响。
            巧姨也越发的欢畅,喃喃的说:“狗东西越来越行了呢,时候也长。”  
              “忍着呢,没够呢。”  
              “咱也没够呢………就想夹着你……”  
              “那你夹呗,别夹坏了就成。”  
              “就夹坏……夹死你……”话没说完,突然巧姨大声的叫了起来:“对对,  就这样……使劲使劲…。来了。”
              吉庆听着纳闷,不知道来了什么,忙目不转睛地看。巧姨疯了似的抵住席垛头发披散开来,左右的晃着,身体似乎承受不住似的往下塌,只剩个屁股仍高高地撅着,被宝叔死死的提着。宝叔却如老僧入了定般,长吁了口气,隔一会儿便顶一下,每顶一下巧姨便撕心裂肺的叫一嗓子,听起来很难受,但吉庆看在眼里,却觉得巧姨快活得要命。
              “搞破鞋还真挺麻烦,巧姨还说舒服呢,舒服还叫得那么瘆人。”吉庆实在是不明白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突然发现,自己撒尿的小雀不知什么时候涨了起来,硬硬的硌在身下,说不出的难受。
    第二章:
          阵阵早春的清风吹过来,夹杂着好闻的草香,院子里透爽得很,昨天破好的苇眉子潮润润的,一把把栓成了捆。大脚坐在院子当中,手指上缠绞着柔滑修长的苇眉子。苇眉子又薄又细,在她怀里跳跃着。要问这下运河有多少芦苇地,谁也说不清楚,只知道沿着下运河两岸铺天盖地浩浩荡荡的芦苇荡,密得透不了个风丝儿。每年芦花飘飞苇叶黄的时候,杨家洼所有的劳力便都动员起来,大把大把的收割芦苇,垛起垛来,在村前的打谷场上,就成了一条苇子的长城。剩下的日子,是女人们最忙的时节,家家户户便开始打席,直到小满芒种时分,运河里的水慢慢涨了起来,就会有无数的船过来,把垛成山样的苇席运出去。
          大脚手指飞快灵巧地编着席,很快身子底下便坐成了一大片,左右的看了看身下编好的苇席,又重新规制了一下,这才满意的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长吁了一口气。
          刚才被吉庆气得够呛,到现在胸口还是觉得堵得慌。眼瞅着日头窜的老高,这个狗东西还赖在炕上不起,眼看上学就要迟到,大脚婶终于忍不住的冲他吼了起来,撩起了吉庆裹得紧紧的被子,顺手在他屁股上狠劲的拐了几巴掌。吉庆一竿子蹦了起来,站在炕上虎了叭叽的比大脚高上了好几头。大脚又翻上炕抄起个笤帚疙瘩追着他打,吉庆跳跃着躲闪。不经意间,大脚忽然发现吉庆肥大的裤衩中间支起了老高的帐篷,和吉庆一样,不屈不挠的就那么立着。大脚忽然的就下不去了手,悻悻的扔了笤帚,气急败坏的把吉庆轰下了炕。
          “小玩意儿长大了。”大脚想起刚才吉庆在炕上立着个家雀儿上蹿下跳的样子,扑哧一下又笑出了声。
          “大早起的,你偷着乐个什么?”一阵银铃似的声音传过来,大脚不用抬头也知道是巧姨。
          “你管我乐个啥呢。”洋溢着笑意,大脚又开始利落地抽着苇条巧姨凑过来,一屁股坐在了编好的席上,说笑着:“夜儿个庆儿爹把你伺候好了吧,瞅你美得那个逼样儿。”
          大脚不屑的撇撇嘴,没有说话。
          巧姨却来了精神,又凑了凑,说:“让我说中了?呵呵,说说,咋回事?”  
            “啥咋回事儿,你就听这个来神儿。”大脚往后移了移身子,白了巧姨一,巧姨失望的撇了下嘴:“德行,说说又死不了你。”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凑到了大脚的耳边:“听说河北儿有个大夫,治那个一门灵儿,你还不去看看。”大脚却无动于衷,只是低着头继续忙活着手里的活计,一会儿,叹了口气:“治啥呀,没用。我也不想了。”
            巧姨却比她还急:“别呀,死马当作活马医呗,也不能就这样完了啊,再说了,你不总想再添一个么,”说着,也叹了口气,“看庆儿自己个孤孤单单的多业障。”大脚再不说话,头垂得更低,身子也萎缩了下去,像一丛被日头晒蔫了的草,全没了平日里活灵活现的样儿。
          看大脚黯然的样子,巧婶的心针扎了似的疼了一下,长长的叹了口气:“唉,看这日子过得,让人凄惶,还不如我呢。”说完,连带着想起了自己,眼眶里竟有些湿哒哒的难受。
          要说巧姨和大脚的交情,可不是天两天了,就像死了的巧儿爹和大脚的男人长贵一样,那是发小的交情。巧姨比大脚早上几年嫁到了杨家洼,结了婚便分家单过,转年便生了大巧儿。那时候长贵还是个光棍儿,和巧儿爹又好得恨不得穿条裤子,天天的往他家里来,哥俩没事就喝上几盅,有时候喝到高兴之处长贵便嚷嚷着让嫂子给自己也张罗个媳妇儿,本是个说笑,巧姨却上了心,想起了娘家村里要好的姐妹大脚。那时的大脚还不叫大脚,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秀枝。黑下里公母俩做完了那事儿,巧姨对巧儿爹说了自己的主意,巧儿爹也不住口的点头。巧儿爹见过秀枝那闺女,模样和巧儿娘样,白白净净地俊得邪乎。不光模样俊性子也好,不像巧儿娘似地那么泼辣,却大大方方的还透着股温柔,配长贵那是富富裕裕。
            转天起来,巧儿爹便催巧儿娘回娘家,那着急地样儿倒像是给自己讨小。巧儿娘回娘家找到了秀枝提了这事儿,秀枝平日里大方却也羞红了脸,憋在那里就是不说个话,巧儿娘二话不说就把她拽回了杨家洼,又让巧儿爹喊长贵往家来。长贵性子憨,除了和巧儿爹话多些,见了村里人就像个闷葫芦,更别说是生人。打进门,眼就相中了秀枝,却只会嘿嘿地傻笑,一句整话都说不出口,气得巧儿娘悄摸儿地踹了他好几脚。秀枝对长贵开始并不太可心,架不住巧儿娘那张巧嘴,慢慢的地便觉得长贵憨得也有些可爱。身板也好,下地干活驾船捕鱼都是没得说,是个过日子的爷们,来二去地便同意了这门婚事。
            房子徬着巧儿家早早地就盖好了,和巧儿家一样,齐刷刷地红砖青瓦,选了个吉庆日子吹吹打打地把秀枝娶进了门。秀枝也争气,十月怀胎,转过年来就生了个大胖小子,把个长贵乐得差点没蹦上房。前后脚的功夫,那院里巧儿娘也生了老二,可惜还是个丫头。巧儿爹看着个丫头片子烦闷得够呛,却也不敢说什么。虽然比上不足比下总是有余,两家的小日子倒也过得红红火火,一年一个样儿有滋有味的。
            可老天爷就是不开眼,平白无故的,不幸却接二连三地降下来,让人恍惚着都不敢相信。先是巧儿爹,莫名其妙得就觉得心口憋得慌,干着活就栽在了地里,招呼人套着大车火急火燎地送进了县医院,还没进病房人就咽了气,把个巧儿娘坑得当时就晕死了过去。大夫说巧儿爹是心脏的毛病,胎里带的,发现得晚了。可惜了,还没到三十岁的汉子,就这么没了。剩下巧姨带着俩个闺女,这日子眼瞅着就过不下去了。好在有长贵和大脚帮衬着,巧姨咬着牙愣是挺了过来,念着巧儿爹地好,巧姨多少苦都自己咽了,却从没想往前再走上步。
            就为这,大脚和长贵两口子打心眼里佩服巧姨。
            巧姨这边刚完,大脚这儿又出事儿了。这事儿出得也邪性,长贵赶牲口套车,可那天也不知咋了,青骡子犯了轴劲,怎么牵就是不进辕。气得长贵抡圆了照着牲口屁股就是一鞭子,这青骡子被抽得急了眼,后腿顺势尥了一蹶子,正好踢中了长贵下面的命根儿,当时就肿了起来。吓得大脚麻了爪,手忙脚乱地扶长贵上炕躺下,拧了热手巾往上敷。过了几天消了肿,看那地方好得样,便都放了心,以为就此完事了,俩口子兴高采列地准备弄一下。这时候才发现,无论长贵怎么努力,那根棍儿却怎么也硬不起来了,最后大脚甚至用了嘴,那东西仍是那么垂头丧气地缩成个蔫萝卜。长贵当时死得心都有了,大脚也是愈哭无泪,但还要强打起精神,说一些宽慰地话给长贵。后来俩人又努力了多次,想着法儿地鼓捣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又偷摸着去了医院,找了无数地偏方,熬成了药汤子喝水似地灌,到底是一事无成,这才死了心。
              从此,长贵更加的沉闷,每天灰着个脸,人也萎成了一团。大脚却没事一样,每天把长贵伺候得更加熨贴,自己的心里却好像被挖去了什么。开始巧姨并不知道这些事,长贵是要脸的人,大脚也抹不开把炕上这点事跟人说。好在巧姨心细,总觉着这段时间这两口子神神叨叨地,就扯了大脚问,大脚拗不过,终于把一肚子的苦水倒了出来,巧姨这才知道原尾,不由得同病相怜,姐俩说着说着搂抱着哭做了一团。其实大脚的苦巧姨比谁都清楚,大脚甚至还不如自已,好歹自己是彻底地断了念想,可大脚身边却睡着男人。守着个热乎乎地身子却啥也干不成,那滋味来得越发地难受。
            难受归难受,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眼瞅着吉庆一天天的长了起来,壮得像个小牛犊子,大脚看在眼里喜在了心里,竟压住了那些念想。好在长贵也不是全废,那东西不行还有别的替换着,虽然差了好远,但比啥都捞不着还是好,凑合着用呗。就是有些不解渴,常常上不去下不来的,就像半空中那么吊着,惶惶得五积六受。不过大脚看巧姨却越活跃滋润,三十好几的人脸上竟冒了油光,举手投足也恢复了以往的劲头儿,不禁有些纳闷。直到有一天无意中撞见了巧姨和宝来的丑事,这才明白,这个小娘们儿,竟暗度了陈仓。
            那天本是过院来借个笸箩筛米,大巧二巧都上了学,院子里静悄悄的。按以往进院子大脚都会唤一嗓子,但那些天上火嗓子疼得要命,便径直推门进了屋。进了堂屋大脚就觉得不对劲,厢房里窸窸窣窣的有动静,还有巧姨格格的笑声。大脚听得奇怪,那笑声格外的骚气,好几年没听巧姨这调调了,就快了步子一挑门帘进了屋。
            一进来,立刻臊了个大红脸。  炕上的两个人还光着身子,摞在一起。巧姨爬在上面,撅着个肥白的大屁股还在一拱一拱的,那男人精瘦得身子四仰八叉的摊在炕上,俩胳膊被巧姨按在两边,嘿嘿的笑着说着什么,下面黑黝黝的家伙就那么触目惊心的矗着,粗壮粗壮的,被巧姨的屁股研磨得卜楞卜楞的晃,看得大脚眼晕。大脚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景惊住了,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心差点没从胸腔子里蹦出来,扭头就退了出来,在堂屋里抚着胸口喘气。炕上的两个人也吓了一跳,惊了似的瞬间分开,巧姨颤着嗓子问了一句:“谁啊。”半天却没动静,连忙下了炕扯了件褂子凑在门边,透过门帘缝儿哆嗦着往外看。这才看见堂屋里的大脚,还在摩挲着胸膊惊魂未定。巧姨这才长吁了口气,放下了慌慌的心,挑门帘蹭了出来,僵硬着脸冲大脚“你个骚货,还笑,你还有脸哪!”大脚狠狠地挖了巧姨一眼,啐了一口。巧姨低着头没敢说话,手不自然的扣着上衣的纽扣,半晌才嗫嚅的小声问了句:“有事儿啊?”  大脚扑扑乱跳的心好不容易平下来,又白了巧姨一眼,说:“给我笸箩使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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